花遗球果
向后一仰,尾根在人掌臂或是枕垫之物上,让钟杳荷他。 云容冱雪,暮色添寒。房里安下沉珠浴盆,钟杳半抱他入内濯洗。浑身湿透后显得体量愈小了,重八九两,长约二尺,尾后还要占一大部。钟杳一面掬水匀露,一面暗道,有些像幼时狸仔,下巴稍尖了点。又向下打量,唔,好细短的腿儿,不过三寸,怪不得走几步便被圆球样负累倒了。钟杳掌心含住那团茸尾轻轻揉搓,眼见浮出层层细白沫泡,湿哒哒地垂下来。密密匝匝的纤毛吸足了水,如实丸一般压得敬济呜呜直叫,直到钟杳给他擦干吹净才作罢。 以防榻上压到他,钟杳在旁边置了珐琅廓盒,直接叠铺两层柔织,暂做床帐用。“睡吧,”钟杳探手理平茸球儿上少许翘绺,若有所思道:“明日……你愿随我去司里卯酉,亦或留在府中?”敬济还惦记着恢复原身后解语桃笙,不愿让旁人知晓,遂伸肢邻敲珊格一下,表示要去。 翌日晨起,盥漱既毕,钟杳取件浅荼色外袍搭在臂弯,遮蔽敬济滚圆身尾,顺小道先至阴司。敬济裹在衣里,透过缝隙眨眼朝外围张瞧,觑见前添敞卷,后进余轩。落步但加重庑,阶砌凉阑犹深。时遵雅朴,古摘端方。楚角楹栌,海棠载头。画彩虽佳,木色加之皂绿;琦镂易幻,花空嵌以仙禽。云黯不掩雕檐,青磷难节飞星。 至穿堂而过,迈进厅室,钟杳揭去衣物将他安在菱纹案面。向桌央轻推他尾球,敬济作懒不动身,只把那司官几处指节都陷入茸茸里。钟杳轻叹道:“一步也不肯走,真是……”话虽如此,到底净杯注水端来。 镇纸陪笔海,封框临砚屏。早有俱应事卷分散下来,钟杳取来一卷书谓敬济道:“我先忙些时辰,有事情把书推在地上即可。”语罢转回正案凝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