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缺就那样毫无保留地进来,满满当当地侵入他的身体,几乎要令他喘不过气。他每一次都捅得那样深。直到最后,他筋疲力尽,意志被睡眠篡夺,沉入日复一日的相同梦魇。他奔跑在荒芜的枯地上,四周阴霾缭绕,精神病院惨白的建筑就在半山腰,可任凭他如何拼尽全力,也永远无法触及那扇紧紧闭合的大门。他在旷埌的郊野不知徘徊了多久,门轻轻悄悄地开了。萦魅忽而从里头窜到他面前,披头散发神态癫狂,十指指甲卷曲,藏污纳垢且肮脏发黄。她说,无非,是你吗?你来接我离开了吗?他忍住干呕的冲动,娴熟地安抚她:等下一次院长跟我说你表现好了,我就带你回家,好不好?萦魅的笑容一下子凝固了,她后退几步,随即猛地把他撞倒在地,用力地扼住他的脖颈,撕心裂肺地大叫:骗子!你这个骗子!你每次都这样说!我知道我们已经回不去了!爸爸坐牢,mama自杀,我们哪有家了?我们没有家了!

    他早已孑然一身,无家可归。韶无非从梦中惊醒,月无缺搂着他的腰,仍在沉稳安睡。他在他的怀中默默地躺了一会儿,然后轻手轻脚地套上衣服,静静地掩上房门。下身濡湿一片,他走得很慢,穿过漫长的走廊,他的手放在正门的握把,却听身后一丝冷淡嗓音:“你还能走路,真是一桩奇迹。”

    韶无非僵硬地转过身,剑谪仙靠在楼梯上,双手抱臂,没有戴眼镜,这让他看起来更柔和一些。他又说:“我弟弟他真的很喜欢你,你不要让他太难过。”

    “我知道了。”韶无非低声道,“先生无事的话,我就先走了。”

    “喔。”剑谪仙应了一句,有意无意地补充道:“出门右拐就是公交站,别走那么远了,牛皮底都磨破了,多可惜哪。”

    他不记得自己是如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