分卷(10)
风下抖动着卷起一角。 萧衣的笔记本放在一边,屏幕亮着,没关。 舒予白捏着宣纸的一角,凝神看。 老师画的。冬苓笑着,语气有些隐约的崇拜:画的多好呀。 嗯。舒予白又把它轻轻放回,说:她还是主攻宋画? 是的。予白姐呢? 我都尝试过。舒予白轻轻地说:都挺喜欢。 那为什么选了油画?冬苓问她:老师说,你的优势并不是西画。 舒予白停顿了许久,慢慢地解释: 手不好,太过精细的,已经画不了了。 宋画讲究线条,鸟的羽毛,梅花的轮廓,或是轻轻扑撒的雪,都要靠手腕手指的灵敏度来完成。 油画国画舒予白都接触过,年幼时,母亲教她,对着芥子园画谱临摹,长大了要选专业,反而因为审美疲劳,对西画更感兴趣,在美院念了四年的油画专业,读研时又转回去,干起老本行。 如今的风格呢 喜欢的人夸她,说有林风眠的感觉; 不喜欢的则是贬损,说她把两种画一起糟蹋了。 最擅长的,反倒画不了了。 冬苓看着她,目光有一刹的同情。 她给舒予白倒了茶水,让她在里头休息,自己则轻轻合上门,下了楼。 窗外的山像是铺了雪的蓝色宝石。 一片寂静。 宣纸轻轻翻动,瞧见熟悉的勾线笔,她忍不住坐下,一只手捏着斑竹狼豪,轻轻用力,手骨却是一阵刺痛,指尖一颤,毛笔掉落。 纸上一个乌黑的顿点。 舒予白僵硬片刻,眼底有自嘲。